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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童真充满朝气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唐泽终于睁开了眼睛,他躺在地板上,目光所及,是黑黝黝的床底,散发着森冷的寒气,唐泽一个哆嗦,猛地往后一仰,脑袋便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书柜上,带来一阵难受的晕眩。
铃声还在不依不饶地响着,原本让人喜爱的童声,竟变得刺耳压抑,唐泽揉着脑袋站了起来,书柜和床尾之间,有一个小小的空位,而他昨晚,就是这样把自己的脑袋卡在这个空位里,面对着床底睡了一觉……
天,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手机在书桌上,唐泽看了一眼,是何承轩打来的,他七年的同窗兼死党。接通了电话,那边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就劈头盖脑地吵吵嚷嚷。
“阿泽!你他妈终于接电话了!这都几点了?谢师宴你还敢放鸽子!我昨晚美人在怀都记得师恩情重同窗谊长啊,你个典型的乖学生好同学竟然一声招呼不打就扔下我们?!”
唐泽扶着自己的脑袋,听到何承轩的话,觉得头更痛了,昨天是最后一轮的研究生答辩,他们约好了今天开谢师宴的,现在是几点了来着?他看了看书桌上的座钟,12:00。
“喂,你有在听吗?你特么现在在哪啊?难不成你昨晚也去风流快活了?”说到最后一句,何承轩的声音一下子拔高,唐泽被惊到了,猛地挂断了通话。
他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惊恐地看向桌面,暗黄色复古的日记本正静静地躺在书桌上,他的手又开始不听话地颤抖起来,好不容易翻开了最新的一页,他满心期望,昨晚的一切只是个噩梦,然而,当那四个爬虫一样的字清晰真实地撞进视线里,他舔了舔干涩的唇,呼吸变得一顿一顿。
他真的杀了人,在陌生的房间里,他跨坐在那个年轻的尸体上,手里是一把明晃晃还滴着血的水果刀,身下,是赤、果着绅体,被开膛破肚,早已变得苍白冰凉的,一个陌生人。
他弃尸而逃。他如坠冰窖。
手机铃声又一次响起,将唐泽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他恍惚地再次接通,那边还是何承轩的声音,但这次,带着明显的关心。
“阿泽,你怎么了?你现在到底在哪里?我去接你好吧?”
“我,我没事,我在家,你们等一等,就好。”颤颤悠悠地又一次挂了何承轩的电话,他有点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来,待会估计要被他念叨死了。
唐泽匆忙地梳洗了一下,就急忙忙地逃离了自己的住所,那里太安静了,安静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躲在角落里,伺机从身后扑上来。
天气已然放晴,他站在阳光下,温度一点一点地驱散萦绕在心头的寒意,他拍了拍脸,又使劲地揉了揉,企图让自己的表情变得生动一点,自然一点,不管怎样,先去谢师宴吧,关于那具尸体,等他打点好一切,他就去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