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她的记忆会回到十五六岁，会困惑的问他，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还不能去上学？
有时候，她的记忆又会很完整，随时随地恨不得杀了他才解恨的模样。
最严重的时候，她一心求死，被那些痛苦的记忆折磨的快要疯掉，甚至开始自残。
每当这样的时候，顾墨沉就会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抱着她。
她怀孕，不能注射镇定剂，而且那东西对身体损害太大，他也根本舍不得给她用。所以，他就只能自己守着抱着，每每被她弄得遍体鳞伤，但只要她毫发无伤，他就觉得心满意足。
她的情绪开始阴晴不定，也许上一秒还是全心依恋着他的如花笑颜，下一秒就会如冷风过境一般，将他递过来的蛋糕打翻在地，然后歇斯底里的让他滚出去，或者痛苦的捶打他，让他把妈妈还给他。
兴致来了，她会拉着他的领带，踮起脚尖吻他，然后就在他被她撩的全身火热的时候，她又一个巴掌狠狠的抽在他的脸上，用最恶毒的言语刺激他，侮辱他。
但所有的，一切的一切，他全都默默承受，好的坏的，甜的痛的，只要是她给的，他统统来者不拒。
他日日夜夜的守着她，把外界的一切全都抛于脑后。
她闹绝食，他就陪着一起不吃不喝。她了无生趣，他就用各种方式刺激她，鼓励她，乃至于激励她来向他报仇，反正只要能够让她有活下去的动力，他根本无所不用其极。
有的时候，郑笑语的心也会获得短暂的平静。
那个时候，她会捧着他消瘦帅气的脸，若有若无的笑，“顾墨沉，你为什么要这么迁就我？为我做这么多，是因为你爱我吗？”
顾墨沉看着她平静枯寂的眼眸，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明明她才二十一岁，可是却被他折磨的仿佛历尽沧桑，语气声音都再也找不到一丝属于年轻女孩的鲜活。
她像是濒临枯萎的花，在他日复一日的囚禁打压中，崩溃的彻底。
她难得这么平静而执着的看着他，他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如实回答：“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我只知道，你是我的，你必须，也只能是我的！”他握着她冰凉的手，把她的指尖放在唇边亲吻。
的确，他给她的从来都不是爱，情最浓时，也不过是宠，无边无际的宠，但从来都不是爱。
正如此刻，郑笑语从他的身上感觉到的，也只有无边无尽，扭曲又偏执的占有欲。
“你到底，为什么接近我们家呢？”她难得理智回笼，问出了这个埋在心里已久的问题。到了此时此刻，如果她还明白这个男人就是怀揣祸心来的，她未免太过愚蠢了。
“报仇。”
“报什么仇？”她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执着的想要答案。
“你不需要知道。笑笑，你就要做妈妈了，为了肚子里的宝宝，答应我，以后不要再想这些了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