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有人在，她僵硬地偏过头，还没完全清晰的视线只有个模糊轮廓。
虞子棠眸光一亮：“小叔？”
秦霄宇唇角微扬：“我可不是你的小叔。”
有些陌生声音让虞子棠瞬时清醒，随着眼前的一切慢慢清楚，她才看清眼前的人。
她眼底闪过丝失落，心中却又忍不住自嘲。
顾典怎么可能会来看她，恐怕他连她不久于人世的事都不知道。
见虞子棠又回到不愿理人的模样，秦霄宇故意道：“不过我听说你小叔的未婚妻回国了，你很快就有小婶子了。”
轻飘飘的一句调侃就像是雷在虞子棠耳畔炸开，震的她手颤了颤。
顾典要结婚了？
对了，他早就说过了。
虞子棠压着涌上心底的酸涩，扯出个艰难地笑容：“你是他的同学，麻烦你帮我说一句祝他新婚快乐。”
“……”
秦霄宇以为她会哭，甚至生气，可没想到居然大度到献出祝福。
有一瞬，他突然对眼前这么受着冤屈又身患重病的女孩来了兴趣。
秦霄宇拨弄了下额前碎发：“你就不想亲自跟他说？”
虞子棠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他的最终目的：“我不上诉。”
秦霄宇手一僵，头一次被噎的哑口无言。
气氛凝固了半分钟，虞子棠突然紧拧起眉，脸上也多了分痛苦。
而照片因为疼痛的脱力而慢慢掉落在地。
秦霄宇俯身捡起，这才看清照片里老人的模样。
记忆中一个红发女孩依偎在老人怀里的画面让他有些出神。
“还给我……”虞子棠有气无力地伸出手，生怕他把自己唯一的念想拿走。
秦霄宇回过神，将照片放在她手里：“如果你奶奶在，她应该会希望你活下去。”
他打过很多当事人寻死觅活的官司，但从没这样慷慨的给出自己的劝告。
虞子棠眼眶一涩，却没有回答。
秦霄宇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松动，便继续道：“抛开你想不想活下去不谈，卸下你那些罪名，至少你能清清白白的去死，也不用顶着杀人犯的头衔去见你奶奶。”
听了这话，虞子棠苦涩地笑了笑：“你们做律师的，说话都这么伤人吗？”
秦霄宇舌尖扫过上颚：“我应该没某人那么铁石心肠。”
可以强调的“某人”让虞子棠神色微凝，她转头望向窗外：“我考虑考虑吧。”
虽然这么说，但她心中始终没有上诉的想法。
毕竟她对未来根本一点希望都没有。
秦霄宇眉目一挑，并没再说什么。
走廊外，端着杯热奶的何思辰刚抬头，便见秦霄宇从虞子棠的病房里出来。
他皱起眉，嘟囔了一句：“怎么又来了？”
看人走了，何思辰才揣着满心的疑惑进了病房。
“苏小姐。”
虞子棠闻声转过头，通红的眼眶无声诉说着她的悲伤。
“喝点牛奶吧，光靠营养针也不行。”何思辰调整好病床角度，把特地准备的吸管放到杯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