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楼很快就到，掩映在青葱绿树之中，金碧辉煌，七彩琉璃点缀，奢华到了极点，简直就像是森林深处王后居住的城堡。饶是宁为霜知道程家有钱，看到这栋楼也不得不叹息。
“我来看母亲。”
程小叔对着大厅中排成两排的佣人点了点头，便有人过来接着他往电梯那边走去。
走在两排齐齐鞠躬的佣人中间，宁为霜昂首挺胸目不斜视。
生怕这些人看出来自己没见过世面，再给程小叔丢人了。
来时，安书沁正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她怀里放着一本书，翻开了一半，微风吹起纱幔窗帘，虚虚实实。
程昱渊就坐在她旁边，深情款款地看着她。
摇椅晃动之时，安书沁腿上的毯子会有些许滑落，程昱渊便伸手去帮她把滑落的毯子拉上去。
小心翼翼地，生怕吵醒她。
两个人头发花白，但斑驳光影之下，侧脸依然精致如古画。
如果所有的白头偕老和岁月静好有画面，大概就是眼前这个样子了吧。
宁为霜突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动。
不羡慕爱地炙热浓烈的小情侣，更羡慕这种细水长流深入骨髓的陪伴和爱。
宁为霜牵住程小叔的手，希望垂垂老矣的时候，身侧还能是这个眼底清澈的小傻子。
程昱渊抬起头，看了一眼宁为霜，淡淡地道：“来了？”
宁为霜连忙点头，声音压得极轻：“嗯，过来看看妈。”
没想到安书沁还是醒了，视线往这边过来，停留在宁为霜身上，嘴角掀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这是霜霜吗？快过来。”
宁为霜才看清楚安书沁的样子。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个女人已经六十多岁了，说是四十岁她也信。
鹅蛋脸并没有因为年纪而下垂，只在不可逆的地方长了几道淡淡的皱纹，一双像极了混血的淡色瞳仁显得格外温柔端庄。
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该是怎样的美人，怪不得能生出程小叔这么帅气的儿子来。
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唇也毫无血色，应该确确实实是病了。
宁为霜走过去，顺势握住了安书沁渗出来的手：“阿姨，我是霜霜。”
安书沁笑眯眯地：“怎么还叫阿姨，应该改口了。”
宁为霜也没有扭捏，大大方方地改了口：“妈妈。”
安书沁连声应了，满意地抬起手。
宁为霜连忙往前送了过去，让安书沁可以不用很费劲就能摸到她的头。
“真好，没想到我入土之前还能看到清江结婚。”
安书沁眼里一层浅浅的笑意，却有着遮掩不住的失落。
程昱渊将她手里的书抽走：“胡说什么？医生说过，你的病不算严重，等清江办过婚礼我就送你去疗养。”
安书沁看了一眼程昱渊，对着宁为霜吐了吐舌头：“你爸严肃了一辈子，没吓到你吧？”
宁为霜忙道：“没有，爸和清江都对我很好，能嫁进程家是我的福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