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一家打发她就跟打发叫花子似的,一次给个两斗米,夏氏回来还得跟杜妘省着吃两三个月。
夏氏这些年独自将杜妘抚养长大极不容易,她一个孤苦女人,身子又不好,没有力气,不能挑也不能扛,自己辛苦种的粮食最后被别人挑走扛走,她也有苦说不出。
家里的几亩地又不能不耕种,否则一旦她荒下了,立马就能被杜大一家给霸占了去。
如今重提往事,夏氏丝毫没在杜妘面前表现出悲观或者阴暗的一面,她带给杜妘的只有伟大的母爱与温暖。
夏氏伸手来抚摸着杜妘清瘦的脸,眼角有些湿润道:“阿妘,你是娘全部的希望。”
许多不属于她的往昔记忆如潮水一般尽数涌进杜妘的脑海,她缓了许久,才回过了神。
别说是原主杜妘,就是现在的她,在知道那些过去之后,也会感到心酸心寒,被杜大一家和贺氏那个老太婆气得浑身发抖。
杜妘稳了稳手里的筷子,把兔肉往夏氏碗里夹,道:“娘多吃一点。娘放心,以后的路会越走越敞亮的。有我在,总不至于越走越回去。”
夏氏眼眶发红,哽咽着点点头,笑道:“我们阿妘真能干,娘已经忘了上次吃肉是什么时候了。”
吃完晚饭后,夏氏心疼杜妘白天那么累,家里轻便的家务她能做的都揽到手里做。
夏氏收捡了碗筷进厨房时,杜妘便将兔肉汤和一碗米饭端进屋里。
凌珩脸上没什么血色,他穿着寻常的布衣,尽管灯火昏黄暗淡,可杜妘一进来时还是眼前一亮。
杜家这一窝子的糟心事让她很不痛快,也就只有来看看凌珩的美貌的时候,心情会好一点。
凌珩的手下午伤了,身上的伤口又动不得,只能让杜妘喂他进食。
他淡色的眼眸落在杜妘脸上,看了片刻,道:“阿妘不高兴?”
杜妘挑眉道:“你怎么看出我不高兴的?”
凌珩道:“我不是你的童养婿么,应是和你心有灵犀。”顿了顿他又道,“你在想你娘的事?”
杜妘眉头一跳,看着凌珩道:“我在想什么你应该看不出来吧?”
凌珩道:“我猜的。”
下午的时候夏氏险些被贺氏给害了,而方才夏氏和杜妘在外面用晚饭时说的话,凌珩听得出来,夏氏十分心疼杜妘,所以杜妘有心事应该也是关乎她娘的。
杜妘脸上不由晴转了两分,道:“没想到你不仅貌美,还心细。”
凌珩一脸温和无害:“嗯,以前别人也这么说我。”
只不过别人说起他擅揣摩人心的时候,要么是胆战心惊,要么是深恶痛绝,却没有杜妘这般带着夸赞的成分。
杜妘道:“今晚想起了一些过去发生过的事,让我很不舒服。”
凌珩道:“你也说那是过去了。”
杜妘愣了愣,道:“对,那都是过去了。”
“人都是往前看,若是沉浸在过去,就会忘了欣赏明天的朝阳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