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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地心引力一样,我的全部神经都朝着她那个方向,我握住面前的一盒牙膏,让自己镇定。有个售货员在我身边打转,我赶紧把牙膏放下。
她又买了好多水果,怪不得她皮肤这样好。
只是走到楼下的时候,她的袋子破了,苹果、香蕉滚了一地,她低头去拾,我跑上去帮她。她朝我笑,我垂下头不敢看她。
她不知道,我偷偷拿了她一个苹果,我想,那个苹果有她手指的温度,她细细的拿捏过,我拿她的苹果,不过是想沾染一点她的温度。
一点,就够了。
她住在我的对面,有米黄色的窗帘,有透明的落地窗。她的房间很简单,很整洁,沙发,茶几,床,一套一的房间,满满的都是一个独身女人的寂寞。
她有一个男朋友,那个男人会不定时的过来一趟。她会满脸微笑的凑上去讨吻撒娇,她会在厨房里洗洗涮涮,她会象小鹿似的在房间里穿来穿去,很轻快。
那个时候,我也会笑,看着喜欢的女人幸福,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幸福呢?
我说,结巴你看她今天穿着浅蓝色旗袍,真美。我说结巴你看她今天盘了头发,好美。我说结巴你看她别了水晶的发卡,真好看。
结巴懒懒的打盹,不看我。
我在画架上铺上干净的纸,开始画画。画的背景是我的家乡,画里的人都是她。
我的家乡是乌镇,一个梦里水乡的地方,有大片大片的油菜花,有大片大片纯绿色的湖,还有很多山很多绕来绕去的路。
不过,那时候我是一个结巴。
我妈说我生下来不是结巴,只是有一次拿了邻居家放在桌上的一毛钱,邻居告给我爸,我爸操起家里的板凳朝我扔过来,板凳砸偏了,他又上来踢我,他说你这个兔崽子给我说。只是屁点大的娃,当时就吓傻了,哆嗦着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清,后来就真成结巴了。
见谁说话都哆嗦着,我爸往死里的打我,可我再也改不过来了。
别人笑话我奚落我,他们用手指在脸上刮,小结巴,小结巴,羞羞羞!
我埋头看自己的布鞋,再也不愿意说话。
初中毕业我考上高中,却死活也不去读了,怕了别人异样的眼神。镇中新来的老师跑到我家做我思想工作,她有一张娃娃脸,唇红齿白,笑起来脸上还有酒窝。她揉我一头乱糟糟的发,她捏我瘦瘦的脸,她说,成绩这么好不读书可惜了,以后你还要到大城市去,去看看南宁,看看北京。
南宁可美了,不信我画给你看。她说。
她真的拿了铅笔在我的本子上画,很高的楼房,很大的公园,还有汽车,红绿灯......我不说话,盯着她的手。
削葱样的手,白皙,娇嫩。
我的心象揣着小兔,慌乱起来。我说老师......我......我......我要学......画画......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