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儿面皮一红,扭扭捏捏地道:“她睡着了嘛,睡美人呀,我喜欢、我中意、我爱、我眷恋。”
“她也死了。”
“啊?是谁把她糟蹋啦?!”奇儿大怒。
“一个武林中的奇人。”
“旗人?少数民族的?”奇儿怔了怔,颓然地道,“算了,这女人已经死了,咱们把她扔了吧,给我爹腾个地儿,你看怎样?”
“别呀,你再好好看看!”
奇儿端详了好一阵子:“咦,这女人的笑容好熟悉呀,在哪里见过似的,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我一时想不起。”
江明玉微微一笑:“这便是令慈。”
奇儿一怔:“令慈是个什么玩艺儿?”
“你想骂人是不是?”江明玉怒了,“没文化真可怕!告诉你吧,令慈就是你的妈妈。”
奇儿一呆,很快眸中泪花闪动,旋即伏在棺木上放声恸哭——“妈妈呀,我的妈妈,你怎么舍得让我难过?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不说一句话就走了;妈妈呀,我的妈妈,你可曾听说,鸟儿在蓝天上飞翔,我却在黑夜里忧伤,你是我的母亲我的亲娘;哦妈妈,烛光里的妈妈,你的鬓边又添了白发;哦妈妈……”
“闭嘴!”江明玉一声厉吼,“烛光里?你想把你妈妈火化了?唉,我一看就知道你这家伙满脑子坏水!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挺有艺术泡沫的,歌唱天赋都快要赶上令尊了。小子,你很有前途啊!”
奇儿仰起脸,一张泪流满面的苦瓜脸:“江叔叔,你知道么,一日之间痛失双亲,我的五脏六腑伤得很深很深哦。我不管,我就要我的妈妈,哦妈妈……”
江明玉咧嘴笑了,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你真是个大孝子啊!你妈没白养活你,你真是你妈的乖儿子哟!”
奇儿抬起头,肃然道:“江叔叔,你怎么能骂人呢,什么叫做‘你妈的乖儿子’?我还是个孩子哩,你说什么我就学什么的!”
少顷,岳少寒的尸身也进了棺材。
“看到他俩这个样子,我真羡慕啊!我衷心地祝福他们,并祝福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江明玉忽然笑了。
奇儿又呜呜哇哇地哭了起来。
“还哭?不许哭!”
奇儿吓了一跳,抬起头,傻愣愣地望着他的江叔叔。
江明玉语重心长地道:“咱们来的时候,远远地便望见你爹了,谁知你爹是个孬种,他抛下你妈、不明不白的死了。唉,你是孤儿了,我要带你去找你爹的师兄,希望他能收留你啊!”
“我爹还有师兄?”奇儿问。
“你爹是老二嘛,他还有个小师妹哩。”
“他的师兄叫什么名字?”奇儿再问。
“麻凡。”
“江叔叔,我只是随口问问,你若是嫌麻烦,就不要说了嘛,何必呢!”
“那人就叫麻凡。”江明玉道,“奇儿,我们是去投靠别人,是寄人篱下,所以不能哭,要笑,要开心地笑,你先笑一个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