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没见,她比小时候出落得更加高挑,不再像从前那般小小弱弱,谁见到她都能欺负的样子。
不过,她也比从前更加冷漠。
她比忘记他之前对他的态度更加冷漠。
一直跟着她走了很久,几度欲开口说点什么,都被身旁神色自若的人漠然的态度抵了回去。
他想知道,那个男人离世之后的这几年,她过得好不好。他后悔曾经不经思考就说出那番中伤她的话,虽然现在看来,她连这件事情也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顾回的公寓楼下,楼下开着书店的老板撑着下巴窝在书堆里打盹儿,苍蝇般的呼噜声传来。
女孩蓦自停下来,拿起大爷事先给她准备的几本书,翻书的动响吵醒了熟睡的人。
乍的呼噜声没了,大爷睁开了眼。
“顾回来了啊,把书带回去看吧。”说完又撑起下巴合上眼了。
任时染一直跟她跟到了楼梯口。女孩明显有些不耐烦,正要跟他把话再说清楚一遍,话刚要说出口,被人拦截了。
“那个......我来取画。”
顾回疑惑地望着他。
“我就是上次说过几天来面提的人。”男孩说完又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的卷毛,助听器不小心露了出来,又被连忙盖住。
原来是他。
难怪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顾回几乎要忘记这号人物了。
顾回又想起那张照片,猛然记起画上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细节。那张照片,男孩的耳朵上,也挂着一对跟眼前的男孩一样的助听器。
“是你啊。”女孩慢吞吞地说道,露出有些惊诧的表情。
“你记得我了?”任时染又惊又喜。
结果发现顾回疏离的眼神没有丝毫改变,她还是不记得。他的眼神暗了暗,失落随之而来。
画搁在家里本来是要落灰的,顾回给它裱了相框,几乎是过几天给它擦一次灰尘。取出来拿给他时,看起来墨痕都像是没有风干一般。
盯着这幅画看了好久,男孩看得入了神。
画上的男孩笑得很开心,女孩的表情也丰富多彩。背景是一座学校前的滑梯上,两个人坐在滑梯的顶部,准备滑下来,不知道被谁拍到了,抓取了这样一个瞬间。
顾回盯着愣神的人看,想问为什么照片上的女孩眉眼跟自己那么相似。她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跟她长得这般像的人,除非,她出生的时候还有个双胞胎妹妹。
顾回被自己的联想吓到了,晃了晃脑袋。
可是,她不知道从何问出口。总觉得眼前这个男孩带给自己很不舒服的感觉,特别是,那对黑色的助听器明晃晃地在她眼前晃的时候,她感觉心里一阵刺痛。
“谢谢。”男孩已经回过神来。
“不客气。”
......
一直站在楼道口的两个人突然沉默起来。
“阿回......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男孩眨巴着眼睛,小心翼翼地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