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一张破裤腰嘴,哪哪儿都有你,没事儿不知道去灶房烧点儿开水啥的,除了瞎叨叨,都指望不上你是吧?!”曲老太太带着火气的声音一下子打断了刘银花的得意洋洋。
“娘。”两人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句,刘银花的声音更是小了不止八度。
“行了,老二家的就搁这儿帮忙,老大媳妇儿,你要是不帮忙,就别在这儿瞎掺合!”老太太黑着脸吩咐了一句,便快步朝产房走去。
等人走远了,刘银花一翻眼皮子,愤愤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三个儿媳妇儿就看不上我呗,所以我干啥都是错!”
说完,她一甩手就要离开,可是下一刻,她鼻子耸动了两下,狐疑地道:“这怎么有股酒味儿,谁喝酒了?”
她虽是疑问,眼神却是直直地看向站在一边的孙文雪,孙文雪当即无语,却还是辩解道:“大嫂你可别冤枉人,我要是喝了酒,那先前咱俩在灶房的时候你咋没闻见?”
刘银花一想也是这个理儿,大概是她闻错了,可却不想在孙文雪面前退让,当即嘴硬道:“哼,我又没说是你。”
也就是这两句话的功夫,产房里突然又传出属于吴家芬的叫喊声,顿时让还没走远的刘银花傻了眼:“这咋回事儿,老三媳妇儿不是生了吗,咋还嚎呢?”
孙文雪先也一愣,可随即反应过来,这三弟妹应该是怀了两个,大嫂可算是长心了一回,没有顺嘴问她怀里抱着的孩子是不是个假的。
“你,老二家的,你这是在埋汰谁呢!”听到刘银花的跳脚声,孙文雪才意识到自己竟是将那话说出了口,当即有些讪讪,可她深知刘银花的秉性,不想再多招惹她,便装作没听见。
“我告诉你,你别以为装聋作哑就了了,这回我非要娘来评评理!”刘银花好不容易抓住了孙文雪的错处,当即便不依不饶地叫嚷起来,却不妨声音过高一下子将孙文雪怀中抱着的小丫头吵着了。
“哇”的一声属于婴儿的哭声传进产房内,床上汗如雨下,面若金纸的产妇像是受惊一下,脱力的身体猛地一下绷直,而后用尽全身力气“啊”地长嚎,一道细细弱弱的婴啼随即传出。
“生出来了,生出来了!”双手托着浑身红彤彤,犹带血渍的小婴儿,陈婶子激动地语无伦次。
曲老太太也是松了口气,脚下一软,连忙扶住了旁边放着的木箱子才稳住了自己的身体,她顺手从箱子中扯出一件吴家芬的旧衣,将孩子接过来包住:“她婶子,真是谢谢你了,你快帮我看看阿芬怎么样了?”
“哎,哎,”陈婶子像是自己也死里逃生一般,一时难以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连声应答着,上前去看昏过去的吴家芬,试呼吸,翻眼皮等等一系列的检查过后,她才彻底放下心,“老嫂子,阿芬好好地,就是这次遭了罪,要多补补,休养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