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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兴一把扣住杨福安的手臂,拽着杨福安撒腿狂奔。扑面而来的风声吹乱了杨福安的头发,两耳充灌着钱兴张扬的笑声,这位管家真是随性豁达,敢在主家的府上大笑狂奔,他一定有隐疾,就算是隔着衣袖都能感到手颤,这是发病了吧,杨福安分心看向快速略过身后的仆役,京都人太冷漠了,见死不救啊!
贺临春挑眉,他堂堂一个王爷居然被撂下了?那小子居然能让钱兴如此失态。眼珠子一转,杨太傅家的热闹百年不遇,一定不能错过,贺临春轻车熟路地尾随上去。他抄的是近道,从三松斋西面的小窗跃入,蹑手蹑脚地坐上南边的贵妃榻,此处与大厅隔了一道镂空雕花的屏风,又能瞧见三松斋半个院子,是个听八卦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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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了一院的仆役面面相觑,尴尬地走不得留不得劝不得。
素来儒雅的杨太傅此刻正蹲坐在少年边上,抱着少年,不,确切地说是抱着少年脖子上的玉佩痛哭流涕。
贺临春啃苹果的动作一顿,老太傅是撒开嗓子地嚎啊,毫无圣儒这个偶像包袱,如此性情,饶是他这个肆意妄为的王爷也难以做到。实在佩服、佩服呀。
闻讯赶来的杨崇礼跪行到杨澈的身旁,拾起自己的衣袖小心地替杨澈拭了拭满脸的泪花,这才觑眼看向杨澈身旁的少年,只消一眼,杨崇礼面露喜色,声音拔高几分,“父亲,这是大哥的玉佩呀。”跟着崇礼跪在不远处的杨秦氏听了不由地心头一颤。
“崇礼你也认出来了?我可怜的新儿啊!”
十四年前,杨崇新带着即将临盆的妻子返京,半道上遇到了抢匪夺财害命,儿媳杨许氏受了惊吓,当下产子。杨澈左等右等,等回来两具面目全非的尸身。再去寻孩子的踪迹,只找到芦苇丛中濒死的婢子,婢子只来得及交代孩子身上放了一块杨崇新的玉佩和血写的生辰和名字,但婢子身旁并无孩子的踪迹,这十四年来,那个孩子的去向就成了杨澈的心病。
“好孩子,你再说一遍你叫什么名。”杨澈紧紧反握着杨福安的手,视线胶在她的身上,这眉毛这眼睛这鼻子这嘴角,和新儿有七八分相像,再加上这玉佩,错不了。
“杨福安。”杨福安如实回答,事实上,她从刚才到现在都没缓过劲来,这杨老太爷问了她的名字就涌出泪花了,看到她脖子上的玉佩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杨福安隐约地猜出几分却又不敢确定。
杨崇礼忍不住眼眶润湿,嘴角却上扬的。他虽二房所出,但自小养在嫡母身旁,他和杨崇新手足情深,杨崇新殁了他难过许久,如今大哥的孩子寻回来了,他打心底里开心。
秦雅芝跪行上前,睇了个眼神给杨崇礼,“地上湿气重,久了您的腿脚该疼了,您们父子俩一笑一哭的,把孩子都看愣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