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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改革开放不久,科学不发达,流行封建迷信,尤其是在我们这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庄里,哪怕是人死了,也要配一个阴亲才能下葬,否则就是灵魂不缺,无法轮回。
奶奶是我们牛角村的走阴婆,她替死人操办白事,也帮死人说媒,村子里的谁家要说阴亲了,或是老人过世,都会请奶奶过去掌事。
走阴婆这个行当是传女不传男的,一般都是婆婆传儿媳,娘亲传女儿,代代相传。
只是走阴婆说得好听是料理白事的,说难听点就是走阴间路、吃死人饭的,一般人都觉得晦气。
我爷爷走得早,奶奶有四个儿子,我爹排行老三,上面的两个伯父都成了家,只是俩个伯娘都嫌弃走阴婆这个饭碗,不愿吃这口饭,下面有个幺叔还没娶妻,最后由我娘学了奶奶的手艺。
但也是因为我娘做了走阴婆,欠下的阴债太多,在一次走亲的路途中,不慎摔下山崖身亡,当时我娘肚子里怀着七个月大的我,胎死腹中,家里人只好将我娘厚葬在我家的后山。
谁曾想三天后的黄昏,去后山放牛的大伯娘忽然听到我娘的墓地里有小孩儿的啼哭声,把她吓得牛都放跑了,回到家里她把这件事和奶奶一说,一家人立即抄上家伙。
那会儿天麻麻黑,挖开我娘的坟头,打开棺材一看,只见那棺材里头正躺着只有两个拳头大的女婴,手里还握着一截脐带。
奶奶当场就抱起了女婴,乐呵呵的给了女婴取了一个名,叫吉祥。
她替女婴取这个名字是用意的,希望女婴能继承她的衣钵。
我的出生就决定了我的命运,奶奶说我是棺材子,是吸了尸气才活下来的,体有阴气,八字克阳,注定就是吃死人饭的,所以打小,奶奶在替人走亲说媒的时候,都会把我带在身边,耳熏目染的传授我。
身为走阴婆,不仅要做媒,还要时不时去别人家串门,了解各家各户情况,哪家有老人过世,奶奶都是第一个到场,若是有谁家难产,奶奶也会去帮忙接生,和村子的人相处好,方便以后做媒。
在我十二岁那年,文化大革命时期,牛角村也要开始通路了,当时来我们这里做工的很多都是江西那边的人,称之为老表,这些老表很能吃苦,不怕脏,干活卖力,很多活我们粤东当地人干不了的,老表们都可以吃下。
当时有两个江西老表没地方住,村里的村委主任安排这两个老表在我们家住下,只是我们家那时候还没分家,三房的人都是住在一个屋檐下,大多家事都是大伯娘在打理的。
我们家不大,大伯娘是不愿让那两个江西老表住下,最后在村委主任的多番说辞下,大伯娘才同意将左边的偏屋分给老表住,只是有一点不好,那个屋子死过人。
我爷爷有个妹妹,算起来是我姑婆,听奶奶以前说,姑婆就是在那个屋子上吊死的,自姑婆死在那个屋子之后,这屋就再没人敢住,平日里都拿来堆放杂物的,甚至奶奶的寿棺,也是放在那个屋子的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