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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消失前,她突然想到,交了一辈子的养老金还没花,闺女还不知道她私房钱存在哪。
还有还有,这不是让渣男喜提“升官发财死老婆”中的压轴大奖?
可真是窝囊!
一想到这,她缓缓消失的意识停了那么一刻,随后归于平静,只留下一个淡淡的念头。
下辈子别遇见了。
再醒过来,天光已经大亮。
得病以来,温萧头一次觉得呼吸顺畅,整个人像全好了一样。
她把手放到胸口,体会着真实的一起一落。
这是,回光返照?
她竟然有点舍不得睁开眼,贪恋这一分朦胧又真切的健康。
可母亲中气十足的嗓门在门外响起:“死丫头快点起来!家里一堆事,你还睡懒觉。”
一把公鸭嗓在一旁小声维护:“妈……我姐昨天晚上帮我复习到很晚,你让她多睡会儿。”
怎么回事?
弟弟早已是当了爸爸的人了,哪来的公鸭嗓?
她猛然睁开眼,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没有动一动就全身疼的不适,她坐在床沿,头不昏眼不花,更是一点不疼。
待注意力回笼,她发现周遭早已不是病房,而是她出嫁前的卧房。
墙壁泛黄,家具老旧,地板斑驳。
熟悉得叫人眼酸。
她愣了愣,举起手背看了一下,没有青紫色的针孔,也没有凸起的青筋,白***嫩一双年轻的手。
她用指甲掐了掐自己,疼。
不是梦。
起床趿了拖鞋开门。
章茉香女士举着拳头,正打算继续敲,见她总算开门,劈头盖脸骂起来:“你再躲懒试试?快,出来把家里收拾收拾!我要去买菜了,再不去没菜烧,晚上让你婆婆吃咸菜拉倒!”
真好啊,彼时她还如此生猛健康,还没因为自己糟心的婚姻愁白了头发。温萧鼻子酸胀,猛然上前一步,抱住她。
熟悉的雪花膏香味蹿进鼻子,温萧把脸埋进她肩窝:“妈,我好想你。”
章茉香女士一把推开她,没什么耐心:“一大早发什么癫!快点做事。”说完拎起墙边的扫帚,扔到她面前,丢了个嫌弃的眼神后转身离开。
“姐,我来扫地,你去收拾客厅。”温行远抢过扫帚。
温家的女儿是娇养的,粗活累活向来都是他的。
温萧的记忆早就开始褪色,家里的客厅长什么样,她也早已记不清晰。
此刻站在狭□□仄的过道,她看着那套直到她结婚才被替换掉的老式沙发,好半天,问:“今天的报纸取了吗?”
温行远指了指大门背后的布袋子。
——那还是温萧学踩缝纫机时的失败作品,章女士物尽其用了好多年,直到她结婚前才和其他破烂儿一起扔了。
1988年10月15日。
她记得这一天,李江海家来提亲。下个月的15号,是她上辈子领结婚证的日子,当时,前世的婆婆说,别跟人家攀比搞什么婚礼,领个结婚证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