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贺驰也不敢忤逆他。
“知道了，”见他真发了怒，贺驰似是有些愕然，歪着脑袋撇了撇嘴道，“我不动她就是了。”
十哥行事雷霆，又是父皇倚重的边境守将，自己现在与他作对绝没好处。
“用兵之事改日再议，我今日还有事，失陪了。”贺晟居高临下看了一眼贺驰，见他低头，才一甩身上的玄色大氅，走进了雪幕中。
“是。”贺驰毕恭毕敬地低头行礼，直到脚步声渐远。
天上飘着零星的雪花，绒毛大氅被风卷起，现出大氅下面那身绛红色的锦袍。
男子站在风雪中，任积雪掩过了脚面。
贺驰仍在回忆方才见到的那位女子，数息之间，无数欲念爬满心头。
他拢了拢大氅，一双鹰目中透出贪婪之色。
看来母妃说的没错，这万里江山，的确是有许多可爱之处。
从前，他对于权势并无太多欲念，闲暇时只知吃喝玩乐，游山玩水。
其他皇子为了封地和兵权争来斗去时，贺驰却躲在自己的王府里，每日种花养鸟，追猫打狗。
这回若不是母妃逼着他领兵南下，他也懒得到边境来看一眼，没想到这一眼倒是让他看到了不同寻常的风景。
那女人吹弹可破的肌肤，明媚含光的杏眼，略带羞涩的颤音，无不勾着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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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晟刚到春寒院中，就见满院的丫鬟婆子忙忙碌碌地跑进跑出，不悦地蹙起眉头。
像他们这种高门大户的下人最忌奔跑，容易让人联想主人家是否出了什么祸事。
今日不过是一个小丫头得了热症，为何这些丫鬟婆子神色如此慌张？
“跑什么跑？！没看到王爷来了吗？”邱嬷嬷随手抓住一个丫鬟，呵斥问道，“黄御医来了吗？”
“见过王爷、邱嬷嬷，”小丫鬟抬头看见二人，赶紧屈膝行礼，指着屋内道，“来了！黄御医拿着药箱来了，就是黄御医说……楣儿只怕是中毒了！赵嬷嬷正让奴婢们将楣儿吃过、玩过的东西都拿出来，摆在游廊上，让黄御医仔细查验呢。”
“中毒了？”贺晟闻声，脸色又更加难看，不待那小丫鬟回答，便径直迈着大步朝屋内走去。
此时刚到掌灯时分，屋内灯火昏暗。
睡榻上躺着一个不到三岁的小女娃，小女娃双目微闭，仍在沉睡，煞白的脸上毫无血色。
虞清晚和赵嬷嬷焦急地守在一旁，静待一个老头儿给楣儿扎针。
“王爷。”门口的下人看见贺宴进来，纷纷屈膝行礼。
黄御医也擦了一把额上的汗，转头朝贺晟行礼道：“王爷，下官方才已经给楣儿扎了针。她身上的热已经退了。不过……下官发现楣儿不是中了风寒这么简单，而是中了毒。”
黄御医年约六十出头，头发已经花白，身形瘦削，穿一身朴素的浅灰色官服，颇有些仙风道骨。
贺晟蹙起长眉，扫了一眼睡榻上的小女娃，和那跪坐在睡榻边的白衫女子，冷声问道：“中毒？你可看清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