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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自己幼时被放在鸣山寺中将养时,每年生辰会来看她的只有母亲,然而要说两人因这十二次的见面便会多么亲厚,那倒也矫情。
此行前去鸣山寺,祭拜往生牌位是必要,也是掩饰。
她没再多说,吩咐下人套了车就往临安近郊赶去。
在寺中用完斋饭,宁姝慕被还认识她的小沙弥直接引往了鸣山寺后院,在禅室中见到了想见的人。
“住持,好久不见。”
修善和尚身着缁衣,年逾五十慈眉善目,见到宁姝慕竟一点都不惊讶,“宁施主,你来了。”
“主持知道我会来?”
修善出生于医药世家,在十六岁时便剃度出家,然而其投于禅宗门下修习,却广交道士,学习阴阳术数,因此精通。
司天监监正冯广与其素有交情,自愧弗如。于是在其推崇下,文帝方将修善邀入临安近郊主持鸣山寺。
曾经宁姝慕与太子的八字也是被送至此处占卜测算的。
“贫僧自然知晓。”
修善笑道:“贫僧不仅知晓施主会来,还知晓施主此来是有事相求。”
宁姝慕眉梢微动,还未开口便听修善道:“此事,贫僧可应。”
她隐在宽袖下的手一下攥紧。
“出家人不打诳语,住持真的想好了吗?”
宁姝慕在鸣山寺住了十二年,但到底与寺中沙弥相处不多,更别提身为住持的修善。
此行来,她想让修善瞒天过海,将她与太子的八字朝着相克牵引,却抱着要大费口舌的准备,谁知......
修善将合十的双手放下,斟了一杯茶推至对面。
“宁施主,既有不欲成为太子妃之远见,便该知晓此计不过能做一时之拖延。”
“圣上虽信任贫僧批卦卜吉之能,司天监却也不都是瞎子,贫僧断不可能空口将你批为祸国殃民之辈,这既会招致司天监驳斥,也会惹圣上疑心。”
宁姝慕伸手握住茶杯。
她当然知道这只是缓兵之计,身为卫国公嫡长女,她被定为太子正妃绝不只有后宫皇后的衡量,还有前朝太子的定夺。
曾经的一切她虽无从抵抗,但身为旁观者却看得清楚。
当今圣上一心风花雪月,饮酒作诗,长公主有心篡位,就连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的皇子都不在少数。
因此太子想保住他的地位,扫清隐患,必得借父亲手中兵权方可成事。
而曾经事后之后的设计暂且不论,至少现在这亲,可不是她想推就能推,仅靠一句八字不合便能推的。
“住持,我明白。”
宁姝慕垂下眼帘,“太子妃荣华享尽,却不是我想要的,住持愿冒着风险帮我一次,我心中感激,更不敢让住持白受牵连。”
“若住持不嫌弃,我愿出资万两,为寺中佛像重塑金身,以报还幼时寺中将养之恩。”
修善低诵赞佛偈,而后从法袍中摸出了三枚铜钱。
“宁施主,贫僧来为你卜一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