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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妇点头,“有一个女儿。”
果然。这对夫妇大概是在什么地方检察得知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女儿,所以才动了打胎的心思。
这种事情不少见,我没有任何惊讶,最后问:“你们有引产证明吗?”
丈夫支吾着说:“没有。”
我笑了笑,一脸歉意的和他们说:“抱歉,孕妇已经怀有六个月的身孕了,如果不是孕妇自身问题或胎儿有问题的话,没有引产证明,我们医院不能给你引产。”
这对夫妇瞬间面色如土,却没有任何惊讶之色。
我想,他们大概不是第一次去医院询问了。
规定就摆在那里,无论他们怎么恳求,我都没有答应。
他们离开后,我又看了好些病人,不知不觉中又到了中午下班的时间。
我目送走最后一位病人,走回内室脱下白大褂,关上诊室的门,去食堂吃饭。
我去到食堂的时候,秦桑桑和黎晓惠刚好也在。
她们对面坐着的,是顾云初和阮南南。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们跟那两个人习惯了中午凑在一起吃饭。
隐约记得之前听秦桑桑说过,阮南南以前很少来食堂的,但似乎最近每天都有来。
其中原因,我不想深究。
我排队打好饭,在秦桑桑的呼唤下,在她身旁坐下。
并非我愿意和阮南南待在一起,而是众目睽睽之下秦桑桑这么大声的喊我,我不过去的话难堪的只会是秦桑桑。
刚坐下,秦桑桑就问我:“今天又有不识好歹的孕妇来打胎了?”
我愣了愣,笑开。
生命是上帝的恩赐,那对夫妇确实挺不识好歹的。
黎晓惠叹了口气,轻声解释:“他们从门诊离开后,又跑去了急诊,最后还直接跑上住院部来了,何医生费了好长时间才把人赶走。”
没有哪位医生愿意无视规定故意犯错,他们想在我们医院留下,那是不可能的。
作为妇科医生,我几乎每天都能遇到前来打胎的孕妇。
那些来打胎的女人多半都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我能做的只有告诉她们利弊,但不能因个人观点来提议她们留或不留,利用她们对医生的信任来潜默化她们的选择。
这些年死在我手上成形的未成形的胎儿我已经数不清了,从最开始实习时每次对一个生命逝去悲痛不已,到后来明白了这些生命消逝的“必然”,一颗心逐渐的变得麻木。
记得黎晓惠闲时和我吐槽过,做我们这行的,就是要狠。
狠得下心对别人,狠得下心对自己。
所谓医者仁心,首先要学会的可不就是铁石心肠。
我低下头吃着饭,努力不去看坐在我正对面的阮南南。
我想,我对他也必须铁石心肠。
秦桑桑和黎晓惠又讨论了一会儿那对夫妇,一直没吭声认真听着我们说话的顾云初笑着对我开口:“安柠,听南南说,你要请我们吃饭?”
话音落下,秦桑桑和黎晓惠立即停下了讨论,朝我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