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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灵溪乖觉地闭嘴。
盯着那把不断逼近的匕首,她吞吞口水,慢慢地往前挪,黑衣男跟着移动,匕首自始至终不曾离开她的颈项。
她有点想骂人。
刚进京就遇到这种事情,还偏偏劫持她,今天她的黄历上肯定写着不宜出门!
黑衣男动了动匕首,命令道:“你掀开车帘看一眼。”
杨灵溪微颤着手掀开车帘,赫然看见外面一群持着长矛与铁盾的禁军,锐利的眸子统统虎视眈眈的盯着她……身后的黑衣男。
黑衣男也不甘示弱地逼视回去,气势汹汹的肃杀之意从两面夹击着杨灵溪。
炎炎的夏日里,她只感觉到无尽的寒意,犹如蛇蜿蜒于脊柱吐着芯子。
此时此刻,哭都没处哭。
“都退下!”黑衣男厉喝,威胁地加大了握匕首的力度。
颈项传来一阵阵刺痛,被刀刃抵着的皮肤已经留下一道不浅不深的血痕,她紧抿着唇角没有发出一丝痛呼。
因为她莫名其妙地就想到那位她将要嫁的总督大人。
难道是有人故意想劫持她抹他脸面?
新婚夫人被劫持出城,就算救回来了,声誉已毁只会惹人非议。
她正想着,黑衣男再度命令道:“去牵缰绳。”
杨灵溪抑制住抖动的小手朝前伸,要牵起马车的缰绳,奈何无论她拼命地伸,离缰绳还差那么点,她想往前探身子,可往前一点刀刃就要没入皮肤刺穿喉咙。
黑衣男蹙眉:“你还愣着做什么?”
她来气了,“没看见我手不够长!”
“……”黑衣男愣了下,“那,那我再往前挪挪。”
她终于握到缰绳,然而,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嗖!”
一道破风声,一只冰冷的箭矢擦着她的耳尖掠过,噗地没入黑衣男,温热的鲜血溅在她白皙的脸颊与颈项,如顷刻间皑皑白雪绽开红梅。
她怔怔地抬眸,围簇的禁军如退潮般地让到街道两边,气氛瞬间压抑得令人窒息。
“哒。”
一匹红鬃烈马踏着马蹄走来。
比虎纹还要漂亮的血红毛色油光锃亮,而线条似龙翼有力的脊背骨上骑坐着一个身着银丝云纹的绛紫色缎袍的男人。
胸前绣着的展翅欲飞的仙鹤下方,系着一段黑玉质地的腰带,使人能将男人修长的身形和劲瘦的窄腰收入眼底。
视线上移,黑如亮缎的墨发高束,额前仅斜下一缕垂发,露出的面容冷峻。
两道轻羽眉上扬得锋利,狭长微挑的丹凤眼里,是潜藏了多年冰封的森凉,落在人的身上很是锐利,甚过利箭弯弓!
头顶一顶掐金丝嵌冷玉的黑丝乌纱帽,骑于马上,居高临下,如骨节分明的手里执着的一把弯月银丝弓。
身如玉石,风姿特秀。
威风凛凛,宛如帝王。
男人垂眸,便将望着他神色震然的杨灵溪纳入眼底,缭乱的发鬓、沾染血污的脸蛋以及凌乱的衣衫。
只一眼,他便漠然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