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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般悉心培育十五年,才算是养成了真正的药人。
其中艰辛,光是想想都是一盆老泪,可比缝一个“跪得容易”难多了!”
我看着自己布满针孔的萝卜指,由衷感慨。
太子一愣。
“何为‘跪得容易’?”
我一噎。
说得太嗨,嘴瓢了。
“那个,殿下无需在意这些细节。
至于您的药人为何会是我,那就要从我出生那一天说起了。”
我挣脱他的魔爪,在他疑惑的目光坐起身,脊背挺得笔直。
“咳,那一天!
晴空万里!
霞光漫天!
整座山谷都笼罩着祥瑞之气,产房外树桠上,还有五色吉鸟盘旋歌唱!
我阿爹把我抱到善宝堂时,九道天测瞬间点亮,光芒直冲云霄!
族老看到我的时,一个个都欢喜疯了!连连夸赞从未见过气息如此纯净的娃,以后肯定能入宫伺候贵人,为灵药谷争光!
而我,也顺势拥有了一个光荣而霸气的称号,陪伴了我整整十五年!”
我拼命朝他挤眼睛,眸中写着:快问我是什么,快问我!
太子同样拼命,拼命调动僵在脸上的肌肉,挤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是、什么?”
我沉了一口气才答。
“全谷的、希望!”
……
许是我的语气太过振奋,又许是我的表情太过严肃,太子听到之后只淡淡回了两个字:傻子。
他抚着袖口的褶皱,恢复到一贯的清隽模样。
“可你还是怨的。”
“殿下别急,我还没说完呢。”
我又喝了口水。
“那年和我同批入选的孩子共有三十个,长老们教我们读书写字,习武健体。
当然,书都是医书,字都是药名,晨跑蹲马步也是为了保持良好的药性。
可到了今年,通过考核的人只剩下不到十个。
殿下您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何?”
“因为有些人受不了每日吃草皮、喝药汤,便会趁着长老们不在堂里时偷偷溜出去打牙祭。
口腹之欲是满足了,可血,也不纯净了。”
十五年。
那带着泥土气息的干瘪味道,不是谁都能忍受十五年。
其实我很能理解他们。
都是半大的孩子,有谁能拒绝阳春面、牛肉饼、和鸡丝小馄饨呢?
恐怕只拒绝一次,就要用光全身的力气吧。
太子看着我。
准确地说,是从头到脚地看着我。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可我还是读懂了他的意思——
你这个体格,真的没和他们一起偷吃吗?
我的袖子顿时就撸起来了。
“嘿殿下!你这可就不对了!
你可以嘲笑我的肥硕,但不能质疑我的操守,我可是将药人视为毕生职业的!”
他到底败在我凶恶的眼神中,藏在拳后的嘴角微微勾着,似在憋着笑。
“是孤不好,孤不该疑你。”
话虽这么说,可我知道,他还是不信。
坦白从宽,这是审讯嬷嬷教会我的。